《幕府將軍》影集解析：花會凋謝 談澤井杏奈細緻演繹下的明智鞠子
文 : 映画案內所 2024-04-26Disney+最近討論度很高的影集《幕府將軍》，即將於4月23日迎來最終結局。這部劇作以日本德川家康開啟江戶時代前的混亂時代為背景，不僅細膩刻畫當時複雜詭譎的政治局勢，更從英國航海家威廉·亞當斯的視角，為我們繪製了一幅別樣的日本圖像。
通過故事，我們得以看見傳統日本的武士道精神，以及他們的忠誠、節制、重視道德倫常和階級關係，還有父權至上、女性地位低卑等性格特質、文化／社會現象，如何被養成、貫徹並傳承延續。
我認為其中被塑造得最成功的角色，便是由澤井杏奈所飾演的鞠子夫人。因此我想花些篇幅來談談這位命運悲涼，卻同時綻放耀眼光芒的偉大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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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的女兒與妻子
鞠子是明智仁齋的女兒。明智仁齋何許人也？他的歷史原型，是發動本能寺之變的明智光秀。這場謀反最終導致明智氏全族被誅殺，而明智光秀的三女兒明智玉，則因丈夫細川忠興的關係，未受牽連。但她卻必須背負起明智氏族之榮辱。雖然全族覆滅，不過身為勳貴之後，想必仍保有一身傲氣。
當明智鞠子（明智玉）來到大阪城會見石堂領主時，她告訴石堂自己隔天就必須回去。石堂原本就刻意要將鞠子軟禁在大阪城中，怎麼可能任由鞠子隨意來去。只見鞠子堅定地說道：
「我可不是任人踐踏的販夫走卒。我是偉大的領主，明智仁齋之女。我來自有千年傳承的武士世家，我絕對不會被俘虜、被扣為人質或被軟禁。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鞠子以「明智仁齋之女」為名，展現了身為明智氏族一員的驕傲與無畏。她首先是明智仁齋的女兒，高尚、尊貴是她該有的樣子。
然後她從女兒成為了妻子，戶田廣勝的妻子。明智鞠子換了個身分：戶田鞠子。冠上夫姓，鞠子從此克制、保守，甚至不輕易將情感流露。就連丈夫拿箭朝她射去，她也不會躲閃，傳統日本女性成為妻子後，就只能淪為男性的附屬品。丈夫要她死，她不得不死；丈夫要她不死，她連求死的權利都沒有！
他人的知音與封臣
鞠子還是約翰·布萊克索恩的知音。在約翰面前，鞠子才終於有機會釋放欲望，她與約翰去見花柳界的名妓「菊」，通透的菊，自然知曉鞠子和約翰之間微妙的情感。於是她坐到鞠子的身旁，讓鞠子為她翻譯話語給約翰聽：
「將目光放在你渴望的目標上，我裸露的胴體，就跟我一樣，我們之間毫無隔閡。我要求你進入我敞開的懷抱，我要求你，立刻跟我在一起。」
欲望早已氾濫，可鞠子只能點到為止。她必須善盡翻譯的工作，才能通過翻譯工作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然而，她同時也是吉井虎永的封臣。這是對鞠子而言最沉重的身分，也是鞠子至死都無法捨去的自我認同。在她堅決聽從虎永命令，強行離開大阪城的那天，她因未能完成虎永交代的任務，而決定切腹自殺。即使約翰出言挽留，她依然決意赴死。
臨自殺前，鞠子向神父告解：「請饒恕我，神父，因為我有罪。但我能告解的內容只有我不配告解。」一位女性，究竟要承受多少，才能稱得上勇敢、堅強、偉大？一個不配告解的女人，寧願死，也要完成領主的任務。犧牲，正是鞠子唯一可以自己決定的事情。
鞠子夫人
所以直到最後，鞠子才能是明智鞠子，才能作回真正的自己。在赴死以前，鞠子曾見過落葉夫人，她告訴落葉夫人：「接受死亡不等於投降。花之所以是花，是因為花會凋謝。」我認為這就是對明智鞠子一生最美的總結。
鞠子的死是悲壯的。她在忍者的追殺下，以身擋下炸藥。臨死前她說：「我，明智鞠子，在此反對石堂領主可恥的攻擊行為。我以死……」話沒說完，炸藥便引爆了。我相信鞠子的死，是一場精心籌劃過的謀略。她的死會讓虎永師出有名，因而有了之後的「關原之戰」。
關原之戰的勝利讓德川家康大獲全勝，成立了日本最後一個幕府政權。鞠子的死，是這場戰役的關鍵之一。她短暫的生命，燦爛如花，凋謝之時，亦依舊美麗。或許多年以後，不再有人記起她的名字，但花落入土，才能滋養大地。這便是身為明智鞠子，永恆不滅的價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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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想說因為有了澤井杏奈精湛細緻的演繹，我們將永遠記得誰是明智鞠子，以及她的時代和歷史。也讓我們一同期待《幕府將軍》最終集的播映。
▲ 本文轉錄自 映画案內所 粉絲專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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