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閉眼，祖靈為何不至？《斯卡羅》開播篇道盡了時代的無奈｜第１、２集短評

公視史詩旗艦戲劇《斯卡羅》（SEQALU：Formosa 1867）上週末播出第１、２集，開頭篇畫面便宛如電影質感，雄壯的故事背景更讓人為之震撼。現在，讓我們一起來回顧第１、２集的精彩片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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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府城比活在瑯𤩝更好命！（第 1 集）

「我們社寮土生仔，番薯吃一輩子，死後往土裡一種，又跟番薯對看。乾脆……下輩子投胎做番薯。」由吳慷仁飾演的社寮土生仔「水仔」，發出這樣的感嘆。

在瑯𤩝地區，大約可以分為三種主要勢力，分別是原住民、閩南人和客家人。而水仔卻是「社寮土生仔」，夾在三方勢力中的代表人物 —— 在三者之中求生存，不爭不搶，只求平安溫飽。水仔帶著一群和他一樣的土生仔一起在社寮港口做生意，做為三者之間的平衡點，自然是不能偏向任何一方，說話處事都得格外的小心。

因此，在後續的劇情中我們也看到，水仔將原住民殺害的船員屍體立起來，以示他沒有幫助原住民最痛恨的洋人；在閩客械鬥時他也高聲大喊「活的福佬人，不救；死的客家人，不收！」以確保中立地位，同時在調解水源紛爭時，在三方之間周旋。

▎⠀三文番有在賣嗎？（第 1 集）

由温貞菱飾演的蝶妹在劇中被府城的居民成為「三文番」，但是三文番又是什麼意思？

根據故事：寫給所有人的歷史介紹，蝶妹在劇中被稱為三文番可能有幾種原因：一是蝶妹因為父親是客家人、母親是原住民，加上在洋行工作，精通三種語言（劇情後面有顯示蝶妹其實也會臺語）；二是蝶妹每個月的工錢是「三文」，有著戲謔的意味；三是因為僕人的英文 servant 聽起來很像「三文」，而有這樣的稱呼。

▎⠀離開瑯𤩝，我們什麼都不是 —— 在府城，別講番話（第 2 集）

第二集中蝶妹將自己的弟弟接回府城工作，弟弟阿杰問了「姐姐為什麼不回家？」，蝶妹卻告誡他，不要承認自己是生番。阿杰倒是有點不開心的說，府城有什麼好？瑯𤩝也沒那麼多乞丐！

蝶妹卻語重心長地說道：「府城不會有人燒你家。」這短短的對話卻道盡了無奈，身為客家和原住民混血、同時在洋行工作的蝶妹，除了無法擁有身分認同，同時也無「家」可歸 —— 所謂的「家」早在一次次閩客爭鬥中消失了。弟弟阿杰與父親住在閩客地盤中間的統領埔，而在這次的鬥爭中，雙方為了各退一步，決議將統領埔作為荒地，一舉燒了阿杰與父親的家。然而，這樣的情景卻也不是第一次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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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瑯𤩝，可不在咱大清的管轄範圍之內（第 2 集）

美國駐廈門暨福爾摩沙領事李仙得在收到羅妹號事件的通知後，變動身來臺尋找罹難船員，沒想到剛入府城與清廷協商，清廷變拿出旅費「檳榔扇」想打發李仙得。英商必麒麟因為在臺經商已有時日，便做為通譯，同時也說了一些有趣的潛規則，例如：「中國官場規矩，第二杯茶，趕人！」

李仙得看清廷的態度如此，一氣下便說這些旅費到也夠自己回北京向上級報告了！身為臺灣鎮總兵的劉明燈忙出來解圍，說會請鳳山縣巡檢查找；這時臺灣道道臺吳大廷卻說：「路途遙遠，曠日廢時，也好！」

先前有解釋過清廷的「班兵制度」，如果了解當時清廷的制度，就不難理解為何清廷的態度消極、不想惹事生非了。從後來吳大廷對劉明燈說的「爾等兩年後調職，勿生事端」，也能夠印證當時大多官員在臺治理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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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羅妹號，把受傷的人全聚在一起了（第 2 集）

當時蝶妹所工作的必麒麟洋行面臨倒閉，因此蝶妹求助海關醫館醫生萬巴德，詢問他醫館是否能落戶口。可惜的是，醫館當時是不能落戶口的，這意味著若是洋行倒閉，蝶妹可能會無法待在府城，也無家可回。這也是或許為什麼蝶妹後來會協助李仙得的原因，不過目前劇情尚未揭曉。

「一艘羅妹號，把受傷的人全聚在一起了。」醫生萬巴德的一句話卻正是為羅妹號事件下了很貼切的註解，從領土逐漸被侵犯的原住民族、多年來鬥爭不斷的閩客族群、在夾縫中求生存的土生載、敷衍了事的清廷、必麒麟面臨倒閉的洋行，到身為法裔美國人，受過許多傷的李仙得，最後聚焦到對自己充滿疑問的蝶妹身上，故事中的每一個角色雖看似無太大關聯，卻隱隱牽扯到一塊。

▎⠀樹和藤蔓，互相需要（第 1 集）

「土地從來不拒絕任何種子，沒有漢人，我們拿不到鹽、鐵、槍。」 斯卡羅族群——琅𤩝十八社大股頭卓杞篤做為各大部落的統領，在對峙時，屢屢道出哲理之言，他相信互生共榮的理念，卻被二股頭恥笑過於懦弱，不似勇士。但是，也正是因為有卓杞篤，在往後與李仙得的談判中，才能順利地簽下「南岬之盟」，同時也保障了往後罹難船員的生命安全。

在《斯卡羅》的開頭，有一段旁白：「那太陽，得以迷醉；太陽閉眼，祖靈為何不至？」或許正是暗示羅妹號事件的悲哀，隱藏在山林歌聲中的呢喃，由此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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