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衛《繁花》美學解析：用最簡單的鏡頭語言，講最單純的愛情故事
文 : 吳煥庭 Huanting Wu 2024-05-29如果說，所有關於愛情的王家衛電影，都有著「穿白背心」的男主角，用最樸實的外在衣著，描述最真誠的情感流動，那麼在所有王家衛的電影裡，也都有著三種慣用的手法，用最簡單的鏡頭語言，講最單純的愛情故事。
雖然是一個非常擅長用各種不同手法拍攝迷人影像的導演，王家衛在關鍵時刻所用的鏡頭語言卻可以說總是意外地單純，平移過場、鏡像反射和偷窺視角的運鏡效果，即使在畫面中不斷出現，卻抓得分秒精準、讓畫面情感幀幀拿捏得宜，而這回同樣就以《春光乍洩》、《花樣年華》這兩部將其手法發揮得相當明顯的兩部電影，一同淺析這位名導的經典美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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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平移過場，營造氛圍的利器
王家衛經常在場景跟場景之間，運用平移的手法過場，特別是在《花樣年華》這部描述兩段關係之間如何錯綜複雜的電影，運用平移做場景之間的切換，不但可以說明場景是在同一時間點或時期發生，更可以透過平移速度的或增或減，營造氣氛的緩和與緊湊，無論是突發的巨變或是悄然的流逝，都可以以鏡頭平移過場的方式，塑造恰到好處的氣氛。
經典鏡頭就從片中周慕雲（梁朝偉 飾）與蘇麗珍（張曼玉 飾）第一次約會喝咖啡說起，當兩人談起彼此的另一半恰巧也有條同樣的領帶、拎著同樣的包款，觀者很快能從畫面中留意到平穩卻快速挪移的平移鏡頭出現，並感受影中人物一來一往間的心緒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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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像反射，暗示情節走向
鏡面是攝影學中常用來突破空間及構圖限制的元素，在王家衛的電影中，就常能看見在畫面透過鏡面反射，映照出本不應該出現在場景中的景物，來作為故事後續發展的提示。使用最多鏡面反射手法的王家衛電影當屬《春光乍洩》，電影裡的經典一幕，黎耀輝來到何寶榮在 COSMOS HOTEL 下榻的旅館房間，延續到兩人隨後的熱吻情節，整個片段都不直接拍攝演員，而是拍攝房間中五面鏡子裡的成像，搭配傾斜畫面，暗示緊接著發生的不穩定、混亂及爭吵。傾斜方向由黎耀輝傾向何寶榮，也像是象徵著兩人權力是由何寶榮略高於黎耀輝的不對等關係，這樣短短的一幕，就為《春光乍洩》埋下了最重要的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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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窺視角，一窺晦澀而不可告人之秘密
王家衛的愛情電影裡，主角間的情愫大多都是晦澀，甚至是不可告人的，從《花樣年華》、《春光乍洩》，甚至到後期的《一代宗師》，都有這樣的特性，其中，以 20 年前時空下難被接受的同志關係為主題的《春光乍洩》，其代表性更加不言而喻。
為了展現出主角兩人在世人眼光下不可告人的親密關係，全劇使用了大量的偷窺視角來觀察兩人的相處。除了前面提到在 COSMOS HOTEL 旅館房間中上演的情節亦能歸屬於這樣的手法，像是全劇第一幕偷窺視角，故事在兩人分手後，黎耀輝來到阿根廷的一間名為 SUR BAR 的酒吧工作，鏡頭則在 SUR 、 BAR 字樣之間的位置，以俯角全景、旁觀偷窺的方式凝視，全景的廣角視角不但給了觀眾疏離感與防範感，更呈現出了黎耀輝在這一幕裡的卑微，讓觀眾待在一角，彷彿與故事毫無相關、卻又深深牽連於一切般地看待所有情節的發生。
除了上述的這三個別具代表性的鏡頭語言，王家衛還有相當多為了營造氣氛而使用的運鏡手法，無論你曾經又或者尚未看過王家衛的作品，在這些電影逐一都將邁向數十年、甚至 2-30 週年的如今，不妨重新走入戲院或按下播放鍵，再次探索王家衛如何用心描述他眼裡的情感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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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由 吳煥庭 Huanting Wu 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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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連結：那些暗藏在王家衛電影裡的拍攝美學淺析：用最簡單的鏡頭語言，講最單純的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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