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俊謙、范少勳《我在這裡等你》影評解析:你若尚在場

文 : 2024-05-28

你若尚在場:談電影《我在這裡等你》

秋天該很好,你若尚在場。
秋風即使帶涼,亦漂亮。
深秋中的你填密我夢想。
就像落葉飛,輕敲我窗。
—— 張國榮:《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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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張國榮還在場,這個世界會不會變得不一樣?如果阿翔沒有去台北?如果天宇沒有寫信?《我在這裡等你》,說了一個關於「如果」的故事。可惜,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多「如果」。電影最後響起的張國榮的歌曲《春夏秋冬》,本身意境就很好:秋風即使帶涼,亦漂亮;落葉飛,卻能輕敲我窗。這般蕭瑟也具美感的想像,描繪的便是逝去的與不在場的,皆有它的動人之處。

這才是人生的真實風景,不是嗎?

命中注定的邂逅

可是天宇與阿翔的邂逅,卻來得如此命中注定,如夢似幻。或可說,片中的所有邂逅,都是那樣湊巧。阿翔剛好拯救了天宇,而天宇也理所當然信任阿翔會帶他找到鯨逝灣。兩個人在幾次裸裎相見、戲水打鬧後,竟就產生了微妙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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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壞了沒關係,他們會剛好在山裡邂逅一隻狗,一隻乾淨得不像野狗的狗,然後狗又恰巧領著兩人來到一處秘境,所有的天時地利與人和,是那樣的順理成章。天宇和阿翔脫了衣服就跳進水中,多麼美好的時刻。四濺的水花,震盪的漣漪像是兩人的心,倏然間便靠得好近;天宇與阿翔,情愫亦悄然滋生。有了阿翔以後,鯨逝灣輕易成了不一定要去的地方。

虛設的鯨逝灣

沒錯,天宇原本心心念念的「鯨逝灣」,居然只是虛設。整個時空、整個世界都形同虛設。天宇為了挽救阿翔性命,重新寫信要阿翔不要去台北。且不管這是時空穿越還是平行宇宙,反正都是虛設,天宇用幾封信件和一個神秘的郵筒,便輕易改寫了歷史,改寫了他與阿翔的結局。美則美矣,卻讓人感覺這美,美得空洞。

之後的反轉可以想見,甚至令人驚詫!阿翔果然沒有去台北,變回了金潤發;就連張國榮都活到了2023年,還舉辦了演唱會,有台灣站也有香港站。再見金潤發,天宇便已知曉,他用「如果」成功改變了「結果」。

故事告終。
鯨逝灣呢?那不重要。
我所愛的人還活著才重要。

寧願有遺憾

《我在這裡等你》的故事其實立意甚佳,但破碎的敘事卻無法堆疊天宇和阿翔的感情。何況真實人生,哪有那麼多的如果?若要帶點奇(科)幻想像,亦無不可,但其中又增添太多「文藝腔」和營造過多所謂的(畫面的、音樂的)「質感」,反而失去應有的感動(起碼對我來說,這是一個讓我無法進入的作品)。雖然有偶爾閃現的曖昧片斷,也有貌似BL的情節點綴,但仍無法彌補電影本身的累累瑕疵,很是可惜。

本片想要的太多,企圖太大,什麼都想塞進去。一下說故事、一下要致敬,好像非得有個圓滿的結局。何必呢?何必讓張國榮活到2023呢?何必讓阿翔再次重生?何必讓天宇再次寫信?電影最後放了《春夏秋冬》,裡頭不就已經唱了:

能同途偶遇在這星球上。
是某種緣份,我多麼慶幸。
如離別你亦長處心靈上。
寧願有遺憾,亦願和你遠亦近。

很多時候,寧願有遺憾,那才是真正的圓滿。

– –
PS 劉俊謙在電影裡實在太有魅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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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轉錄自映画案內所粉絲專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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