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焦點】《奪魂鋸X》托賓貝爾從沒有台詞的大體 成為21世紀經典恐怖角色
文 : 無影無蹤 2024-01-22這個資深演員躺在地上三個禮拜一動也不動，最後成就了21世紀最經典的恐怖角色。
托賓．貝爾（Tobin Bell）承認當溫子仁找他出演《奪魂鋸 Saw》（2004）時，他根本完全沒想過這部電影會有搞頭，而且他自己甚至從來不看恐怖片。之所以會點頭只是因為他希望能跟丹尼．葛洛佛（Danny Glover）同台，而且劇本讓他想到《等待果陀 Waiting for Godot》，同時他真心喜歡結局的處理。
就這樣，他加入了劇組，飾演浴室裡的一具濕漉漉的「大體」，而在他身旁則有兩個男人發現自己被鐵鏈銬在水管上。整整躺了三個禮拜，收工回家，他從來沒想過這部片會爆紅，畢竟導演名不見經傳，而且又是120萬美金的超低預算作品。直到後來這部片上映之後，他才發現自己錯估了，它在全球賣破一億美金票房，成為史上投資報酬率最高的電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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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人生並未立刻就此改變，因為托賓．貝爾的戲份還要在之後的續集才會更突出，他二話不說簽下續集片約，最終以拼圖殺人狂（Jigsaw）一角成為傳奇，他的台詞「我想玩個遊戲（I want to play a game.）」也成為經典。如果說20世紀是佛萊迪的時代，那21世紀就屬拼圖殺人狂稱雄了。
不過對於大家一直拿他跟佛萊迪相提並論，貝爾卻有些不以為然，因為他認為比起其它恐怖人物，「拼圖殺人狂」約翰．克拉瑪其實更有深度，他指出：「他基本是一個科學家，非常注重細節，博覽群書，對人類的處境深感興趣。他不認為自己是瘋子，而我也不這麼看待他。」
事與願違的坎坷演藝道路
有些演員成名甚早，托賓的演藝生涯卻到耳順之年才發達。許多年輕影迷認不得他，以為他是哪個走運的臨時演員，其實他是受到了紮實訓練的專業演員。不過在進入演員工作室師從方法演技大師李．斯特拉斯伯格（Lee Strasberg）之前，他原本的目標是進入廣播圈當編劇，也因為擁有環境科學碩士學位，曾在紐約植物園工作，雖然她後來轉赴政界發展的母親曾是演員，但他確實沒想過自己會跟表演扯上邊。
有一年波士頓大學邀來兩個大牌演員休姆．克羅寧（Hume Cronyn）和潔西．卡坦迪（Jessica Tandy）來學校跟戲劇系學生演講，雖然根本不在系上，托賓還是設法偷偷溜進去參加。結果一聽驚為天人，被兩人對表演的熱情和優雅給迷住了。
「我想當時的我心中想著是，我一定可以有如獲得奇蹟般到紐約發展，成為如同休姆．克羅寧和潔西．卡坦迪那樣可敬的名人，但事實遠非如此。」托賓對《路透社》記者苦笑道：「二十年後，我依然在餐館工作，為停車場的卡車裝貨，做遍任何能維持演員生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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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路人臨演磨練演技
進入演員工作室後，托賓的確受到演員事業的感召，並與艾倫．鮑絲汀（Ellen Burstyn）等人結為至交。但眼看同期戰友一一在好萊塢站穩腳步之時，他發現自己卻完全被落在後面。為了爭取表演經歷，他連臨演工作也不放過，哪怕只是一個路人角色他也不想錯過。例如在他第一部參與的電影《曼哈頓 Manhattan》（1979）之中，他就是飾演一個街上走過的男子。
在《大審判 The Verdict》（1982）之中，托賓和其他四十人飾演一個法庭旁聽人，整整拍了兩個禮拜，一樣什麼對白都沒有。托賓說參與這類演出不是為了報酬，關鍵是感受拍攝現場是怎麼一回事，有機會就偷學，例如他就親眼看到導演薛尼．盧梅（Sidney Lumet）是如何指揮演員，也看到保羅．紐曼（Paul Newman）是怎麼準備演出。
但他這樣的作法卻讓其他演員工作室的同學感到不以為然，托賓承認演員工作室出來的演員都有一定傲氣，是堅持不會去片場當臨演的，但也許本來就不是科班出身，他反而沒有這類包袱。有時他不過就是去當個光替，為的就是看看電影現場的彩排流程。如同上文所述，托賓還得做工維持生計，同時也大量參演外百老匯的舞台劇演出，只為磨練演技。
非傳統演員系統出身 透徹觀察表演細節
托賓給出了一個驚人的數字，他說自己在電影裡面第一次開口說話之前，他已經參與了35部電影。他建議觀眾不要去IMDb查看他早期演出了哪些電影，因為其中至少有29部都沒有列上去。
在《爛番茄》專訪之中，托賓說道：「一旦我離攝影機很近，我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能掌握到節奏感，我會知道一個演員需要注意哪些事情，包括錄音師的需要、攝影師的需要，例如你不能擋到光、不能撞到桌子⋯⋯這些是學校裡面都學不到。」
「在表演課上，老師總是教我們要去反應出你的直覺，時時刻刻都要做到。不過如果你真的這麼做了，恐怕就沒人找你拍戲了你知道嗎？因為你會到處走，每次都會做得不一樣，但攝影師和燈光師得清楚知道你的走位。」托賓進一步解釋：「跟隨你的直覺或者你的衝動，就是所謂表演課的那一套，依然是必須的，不過你得在有限的範圍去這麼做，舞台劇也是如此。」
第20年演員生涯轉折與突破
《烈血大風暴 Mississippi Burning》（1988）是托賓在表演生涯的第一個突破，當時的他已經在業界待了二十年，生活經常陷入困頓，有些潦倒地在餐廳上班。是導演亞倫．帕克（Alan Parker）看到了他的潛力，邀請他在這部作品出演一角。
儘管他出演角色只是一個小探員，但終究是一個有確切對白和性格的角色，這讓他至少輕輕地在好萊塢站穩了腳步。事實上拍完這部片之後，托賓又立刻回到餐館上班，生活看似沒什麼改變。但隨著這部電影上映、入圍奧斯卡之後，他在業界的名望也跟過去不同了。
在演員工作室的舊識薛尼．波拉克（Sydney Pollack）拍攝《黑色豪門企業 The Firm》（1993）時也想到了他，給托賓安排了一個殺手角色，而在同年他也在《火線大行動 In the Line of Fire》（1993）獲得演出機會。絕對稱不上是大紅大紫，但托賓至少逐漸成為一個專業演員，不需要靠兼職謀生，而此時的他已經年過五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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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魂鋸》成為托賓貝爾演員生涯重要分水嶺
在參演《奪魂鋸》系列之前，托賓只是好萊塢海量演員之中一個不起眼的存在，不過他現在的走紅程度也許都讓與他同期的演員妒忌，因為他走在路上都能被一群溜滑板的青少年認出來。《奪魂鋸》續集的成功不是偶然，演技派出身的托賓真正賦予這個角色完整的血肉，使之深植人心。
當他的角色不幸在《奪魂鋸3 Saw III》（2006）死亡之後，片方很快意識到這是一個錯誤的編排，執行製片人馬克．伯格（Mark Burg）事後更表示如果時光倒流，絕不會讓拼圖殺人狂領便當。因此在此後的續集，托賓都沒有真正消失，而是一直以倒敘的方式現身，畢竟作為這個系列的靈魂人物，所有影迷都希望一直看見他的身影。且不僅是電影領域的成功，他還為同名遊戲提供聲音與肖像，使他終身不再需要為錢發愁。
其實早在1980年代初在演員工作室的一個演出上，現場的導演就曾很認真地鼓勵托賓應該去好萊塢演恐怖片，但當時還妄想自己能出演浪漫愛情片男主角的托賓根本沒有把這個建議當一回事。儘管過去是真的不看恐怖片，甚至有點輕視這個類型，現在的托賓卻是真正會去思考該怎麼提升它，他指出：「現在的恐怖片夠不夠聰明至關重要，我想恐怖片什麼都能做到，只要寫得好就好了。」
恐怖片是人類境況反映
針對有些人抱怨這類恐怖片敗壞社會風氣，成為恐怖片頭號擁護者的托賓則認為這只是對現實的真實投射，並指出：「電影只是人類境況的反映，我們就是生活在一個暴力的世界。雖然我不寫恐怖片劇本，但我看不出有什麼理由不把任何能反映人類境況的東西放進電影裡。」
「你可以在恐怖片裡面做到跟莎士比亞戲劇完全相同的事情。」托賓對《獨立報》記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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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到剛才的滑板少年，托賓指出真的有這樣一群青少年跑來跟他攀談，說《奪魂鋸》系列教會了他們很多事情，而且與死亡機關無關，討論的反而是「如果你知道死亡的確切時刻，你的人生觀點將會大有不同」。托賓補充道：「這部片讓人們藉此去思考人生，對我而言很有趣，這是一個演員、一個藝術家應該去做的事情，也是畫家和音樂家希望企及的，他們會提供你一個機會去懂得反思。」
《奪魂鋸X》重回主線重現經典
在最新作品《奪魂鋸X Saw X》（2023）之中，托賓．貝爾再次領銜主演，故事設定在系列第一集的故事發生之前。罹患癌症的約翰．克拉瑪在走投無路之下找上一個挪威密醫團隊救治，隨著手術的秘密被揭發。約翰決定重操舊業，開始復仇之路。與過去作品不同之處在於，這回的約翰展現出更人性化的一面，並詳細地敘述自己有些扭曲的哲學觀。《綜藝》的首席影評人歐文．格萊伯曼（Owen Gleiberman）認為比起系列大多電影，這部片更像是一部「真正的電影」，更稱贊托賓那帶著「無情卻充滿智慧的凝視」。
現在的托賓除了出演電影之外，也有另外一份工作，就是在少年棒球聯盟擔任教練，同時也負責教小學五、六年級的孩子腰旗美式足球。孩子們經常會叫他以拼圖殺人狂的聲音說話，而他通常也都欣然答應，跟他們說：「痛？你根本什麼都還沒嚐到。（Suffering? You haven’t seen ANYTHING yet.）」對他來說，這樣頗有激勵他們的效果。
當被問忽然變成一個恐怖偶像感受如何，他回道：「我就是個演員，剩下就像打棒球一樣，你打擊出去，有時候揮棒落空，有時球飛了出去。」
現在的托賓已經放棄出演浪漫愛情片的想法，他說一個演員就算可以在行業待四十年，也未必能成為系列賣座電影的一部分，他指出「商業成功總是轉瞬即逝」。托賓承認自己是幸運的，並說：「成為如同《奪魂鋸》這樣商業系列電影的一員可不是天天都有的事，所以我只想跪在《奪魂鋸》的祭壇之前。」
▲ 本文轉錄自 無影無蹤 粉絲專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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