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專欄】波蘭電影大師奇士勞斯基與他的「藍白紅三部曲」｜無影無蹤

【導演專欄】波蘭電影大師奇士勞斯基

波蘭電影大師克里斯多夫．奇士勞斯基（Krzysztof Kieślowski）曾經兩次落榜電影學校，至於那些面試官的題目，考的不是電影，而是「廁所沖水的原理」。

奇士勞斯基以影集《十誡》（Dekalog，1989）和統稱《藍白紅三部曲 》（Three Colours）的《藍色情挑》（Three Colours: Blue，1993）、《白色情迷》（Three Colours: White，1994）、《紅色情深》（Three Colours: Red，1994）等作聞名於世，被譽為20世紀最偉大的電影作者之一。即便後來他在影壇有著如此斐然成就，他起初也曾在報考電影學校碰壁。

事實上，奇士勞斯基從小就沒有什麼對電影的熱情，幼時每個月會跟醫生叔叔去看一次鄉間的巡迴電影院，不像許多導演都能舉出一個啟發他的經典巨作，他可是完全沒有。他童年唯一的印象是看過一部名叫《神劍駙馬》（Fanfan la Tulipe，1952）的電影，當時他的叔叔費盡心思拜託售票員放他入場，因為那是一部兒童不宜的片。

年少的奇士勞斯基曾經想成為一名供暖工人，但他的父親不認同，在他16歲時送他去消防員的培訓學校，但他僅僅待了三個月就退學。眼見前途茫茫，他去了波蘭首府華沙的劇場技術人學院讀書，只因為他的叔叔正好是學校副主任，可以給他走後門。

在耳濡目染之下，他意識到自己對劇場導演的興趣，一點也不想成為畫工或劇院接待員。不過因為當時波蘭沒有提供劇場導演的學位，所以他在無奈之下，只好選擇去申請電影學校，想說至少電影與戲劇有點相關。

人才濟濟的羅茲電影學院成了他當時的首選，不過也許奇士勞斯基的心根本不在電影、而在劇場，他竟然連兩次報考都被刷掉。落榜期間為了怕被抓去當兵，還不惜努力節食、降低體重。直到23歲，他才終於如願以償，成為電影系新鮮人。

後來奇士勞斯基也坦承，之所以想要堅持考下去，只是為了一份虛榮。

他憶道：「當我考上電影學院時，我大喜過望。我只是滿足了我的虛榮心，讓他們知道我可以考上，沒別的，事實上我認為他們根本不該收我。我就是一個白痴，真的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會錄取我，也許是因為我已經試了三次。」

當時得知自己終於考上的奇士勞斯基在學校草坪前翻了個觔斗，還把眼鏡扔在地上用腳踩爛。

當資深考生遇上不按理出牌的考官

其實會考上的關鍵原因，也許是因為奇士勞斯基作為資深考生，已經掌握了面試官習性之故。與一般電影學院截然不同，羅茲電影學院面試官除了問他奧森．威爾斯（Orson Welles）的作品之外，竟還問他廁所沖水的原理、電如何運作、花為何需要澆水等千奇百怪的問題。奇士勞斯基多年後才悟出這些題目背後在考些什麼。

「在電影中展現『馬桶沖水』是很簡單的，但要你去解釋它的原理，卻非常困難。試著用任何語言去解釋它，都很不容易。你可以比手畫腳，但關鍵是去解釋為什麼會有水聚集？為什麼當你按下一個按鈕時，會發生一些事情，然後水就被沖走，下頭又剛好聚集適量的水，讓你下次還能有足夠的再沖。」奇士勞斯基有感而發：「透過這些問題，其實他們想考的是你的敘事能力、你對生活的洞察力，以及你的智力。」

至於電影學校帶給他什麼樣的影響，奇士勞斯基認為就是離不開兩件事，一是看電影，二是談論電影。

當別人對於他的創作敏銳度感到驚奇時，他總是說自己不過是大量觀賞了前人拍攝的電影，並從中找到屬於自己的那個「指南針」而已。對他而言，所有選擇都是直覺性的，他說也許有些人會認為過去哪些電影人也用過同一招，但他覺得一點也無所謂。

「既然有人試過，而且被證明有效，那就必須立刻偷來用吧。」奇士勞斯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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